第九章 我说我是你家属-《那片蔚蓝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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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脑,低声问:“后来呢?”
后来,蔚蓝被小象带到了安全的地方,她才知道它还是个生活在象群里的小家伙。
她远远地跟着象群穿行在森林中,跟着它们一起吃东西,有时候是野果,有时候一整天都没吃的,只能喝点儿水。
柔弱的小姑娘从出事起,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。
她还给那头小象取了个名字——Kaka。
她这么叫它的时候,它会开心地扬起长鼻,仿佛真的知道这是它的名字。
终于,当象群穿越过森林之后,蔚蓝被带到一片农田旁,半个小时后,她遇到了一群说中文的村民。
原来这几天,象群在领着她前往人类的领域,因为越南那边发洪水,象群便将她带往中国的边境。
就连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的村民,都不敢相信象群会救了她。
直到有个人说,之前就有象群将一头受伤的大象送了来,也是边境村民通知当地部门来救助的。
或许,象群就是把她当成另一头需要被拯救的象。
这是蔚蓝一生中最绝望的经历,也是最神奇的经历。
她曾经想过最美好的结局,很多很多年之后,当她和自己的孩子,甚至孙子提起这段经历时,会这样描绘Kaka——它带领着象群,悠闲而又自在地生活在那片青山绿水之中,一直活到很老很老,老到自然迎接死亡。
秦陆焯听到这句话时,微微低头,在她额上落下一吻,她窝在他怀中,又软又乖。
他忍不住将她压在树干上,吻住她的唇。
微风拂过,树叶哗哗作响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松开,弯腰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,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,笑道:“孙子辈?
那爷爷先给这个故事取个名字,就叫《蔚蓝和Kaka奇遇记》。”
爷爷?
蔚蓝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了他一下,秦陆焯倒是没皱眉,底下的大象居然又冲着他们叫了一声。
好在这次,大象慢悠悠地往回走,看样子是放弃追逐他们了。
秦陆焯低头瞧着它,笑道:“瞧瞧它这依依不舍的样子,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它的救命恩人啊。”
好在很快,大象真的消失在了远处。
过了十分钟,秦陆焯才和蔚蓝从树上下来,秦陆焯看了一眼时间,说道:“我们也赶紧走吧,从这里到国境线起码还要一个小时。”
他们全程都是步行,幸亏从这里翻山过去,比起公路上开车算是近路,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可以到对面。
只是他们没想到,两个盗猎者并没有跑远,而是被赶来的阿太带人抓住了,两人被带到佛域面前,战战兢兢,一句话都不敢说。
佛域微微一笑,声音比空中拂过的微风还要柔和:“你们见过这两个人吗?”
手机被拿到两人面前,三子看了一眼,立刻就认了出来,这不就是在溪边攻击他们,最后又救了他们的那对男女吗?
三子默不作声。
一旁的刘哥却激动地指着手机说:“这位大哥,我见过,见过。”
佛域脸上笑意更深,声音极有磁性:“他们在哪儿?”
“就在前面,这林子挺大的,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。”
三子一听这话,冲着他瞪了一眼,但比起别人的命,刘哥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命。
佛域挥挥手,手底下人押着他们上了车。
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树林里格外刺耳,刘哥他们刚才跑了不短的距离,可越野车开过去才二十分钟。
秦陆焯听到汽车引擎的第一反应是拉着蔚蓝躲了起来。
他知道,是阮谦的人追上来了,三辆车在他眼前疾驰而过。
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,这会儿都有点儿湿。
这条路他们走得并不算顺利,这三辆车里如果坐满了人,起码也有二十来个,以他们两个的力量想要抵挡,简直痴人说梦。
秦陆焯身手是足够好,让他对付三五个没问题,可对方这么多人,硬对上压根没胜算。
他毫不犹豫地说:“咱们换条路。”
这条路是山里的大路,是为了方便蔚蓝他才会走这条,如今只能换另外一条。
而这边,车子开出去许久都不见他们的身影。
佛域叫人停下车,三子和刘哥被扔下车,刘哥立刻大喊道:“大哥,我真的没敢骗你,那两个人刚才就是从这里跑的。
我估计他们肯定是偷渡客,想从这里去中国,我真的没说谎。”
此刻佛域脸上再没笑容,他冷着一张脸,望着他们,挥挥手,一旁的阿太上前一脚踢翻刘哥,把他踢得飞出去好几米。
三子终于开口:“他没说谎。”
佛域低头在他脸上打量了一会儿,三辆车掉头离开。
终于,有人发现了蔚蓝他们留下的痕迹,佛域看着他们离开的小路,眸中闪过一丝深沉,可是前面他们的脚步痕迹再次消失。
佛域坐在车内,看着周围遍布的草丛灌木,想在这个地方藏两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。
他挥挥手,阿太下车领着人开始围绕着这片森林严密搜查。
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,蔚蓝靠在秦陆焯身边。
他们手里没枪,对方却有。
想要对付这群人,他们只能等有人靠近时第一时间制住。
终于有个握着枪的黑衣男人慢慢靠近他们,秦陆焯从草丛中起身将人扑倒。
蔚蓝抬脚踢在对方的手腕上,枪支应声落下。
她迅速低头捡起,抬手,拔安全栓,瞄准,开枪。
又一个靠近他们的人被她击倒,刹那间,现场一片枪声响起。
秦陆焯解决掉第一个人后顺着滚了过去,从蔚蓝打伤的人手中拿回一把枪,两人躲在树干后面。
秦陆焯回头看着蔚蓝,眼睛亮得发光:“你还有什么惊喜没让我知道?”
蔚蓝紧紧地握着枪,舒了一口气。
“秦陆焯。”
这个声音很低沉,“我可以放你身边的女人离开,但是你必须要留下性命。”
蔚蓝的眼睛陡然睁大,她转头望着秦陆焯,伸手狠狠地捏着他的手腕,脑子里像是爆炸过,只剩下一片空白。
秦陆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,薄唇紧紧抿着。
身后,那个声音又在说:“我只要你的命。
我以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发誓,你身边的姑娘将平安地回到她的祖国。”
蔚蓝整个人都绷紧了,牙关在打战。
她几乎发狂,她怕他答应对方。
她压低声音嘶吼道:“秦陆焯,你要是敢答应,我会在你走出去的瞬间开枪自杀。
你要是敢……”
秦陆焯突然伸手,将她的后脑勺靠近自己,他低头咬她的唇,唇齿间,血腥味慢慢散开。
他低头望着她,声音陡然拔高:“可是怎么办,我的女人不想放我走。
而且我这条命,你也拿不走。”
密林之中,枪声密集地响起,对面的人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一支武装小分队,看样子是中国的正规军队。
阿太一边让人顶着,一边往后撤,来到佛域的车边,说道:“三爷,今天这人我们肯定是杀不了了。
对方火力太猛,看样子像是中国军人……”
佛域坐在车后座,从前车窗看出去,外面枪声不断,有人被击倒在地,发出哀号的声音。
阿太没忍住,又喊了一句:“三爷。”
佛域望着对面,此时,秦陆焯已经穿着防弹衣走了出来,他身材高大,格外显眼。
佛域掌权至今,从未尝过败绩,如今却不得不铩羽而归。
好在他性格极为坚韧,他黑眸微缩,对着车外的阿太吩咐:“立即撤退。”
任宋瞧着对面的人开始撤退,总算有空闲时间问秦陆焯:“焯爷,您这阵仗可够大的呀,这么多人来杀你,有面儿。”
秦陆焯朝着对面抬了抬下巴,笑道:“行,你冲着对面自报一下家门,保证他以后也会给你这待遇的。”
任宋一愣,随后好奇地问:“这帮人什么来头?”
“佛域。”
秦陆焯吐出两个字,任宋脸色微变。
他立即冲着对讲机喊道:“注意,对方是越南境内一级危险分子佛域,都给我打起精神。”
频道内,一个略兴奋的声音说:“居然是条大鱼,哥们儿这回要立大功了。”
是狙击手。
这句话说完,“砰”的一声,佛域坐着的那辆车前轮车胎被打爆。
此刻,对面的人开始不停地往后撤退。
任宋的小分队逼近,火力完全压制了对方。
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,一个显眼的白色身影走了下来。
通信频道里再次传来兴奋的声音:“队长,我看见目标了。”
“据说很多人都不知道佛域的长相,没想到今天被咱们碰上。
我倒要看看,这个缩头乌龟可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。”
狙击手是个面色黝黑的小伙子,代号老黑,别看他叫这个名字,其实是队里年纪最小的。
这会儿频道里就数他的话最多。
佛域在越南一冒头,他们就有所耳闻,毕竟他们大队靠近边境,对于这些境外势力都事先了解过。
况且佛域的父亲阮坤之死就和他们有关系,秦陆焯当年带队和他们联合作战,这才将阮坤逼上绝路。
至于佛域为何独独对秦陆焯下追杀令,大概只是因为秦陆焯是当时的负责人。
秦陆焯回头望了任宋一眼,低声问道:“你们入境,越南这边知道吗?”
任宋冲着他竖起了拇指,说道:“放心吧,越方给我们开了绿灯。
因为你提供的消息,这会儿越南警方已经去找那批象牙和毒品了,估计这次咱们能大获全胜。”
他们说话的时候,阿太已经护着佛域开始撤退。
秦陆焯看着他们撤退的路线,冷笑一声:“现在想走可没那么容易。
既然越方给咱们开了绿灯,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还一份大礼回去?”
任宋一听,笑了,摇摇头:“就知道焯爷你不会这么轻易算了,刚才憋坏了吧。”
老黑说得也是,佛域如今算得上越南国内数得上的势力。
只是他比他父亲阮坤更狡猾,越南警察根本找不到他犯罪的证据。
如今他带着这么多人追杀秦陆焯,人证物证俱在,只要把人留下来,相信越南警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蔚蓝此时已经穿好了防弹衣,她望向秦陆焯,就见他从任宋身上拿了一把枪扔给她:“拿好。”
他声音也没多温柔,但透着一股宠溺。
任宋小声提醒道:“焯爷,让小嫂子拿枪不太好吧?”
秦陆焯瞥了他一眼:“小瞧她?
她的枪法说不定比你还好。”
任宋看着他的表情,这一脸骄傲是怎么回事?
既然决定留住人,他们也没再犹豫,跟着追了过去。
秦陆焯虽然把枪给了蔚蓝,不过也是为了让她自保,真正行动的时候,她被留在最后,狙击手老黑带着她。
任宋和秦陆焯带队一路往回追,前面一帮人边打边撤退。
枪声四起,不断有穿黑衣的人倒下,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,阿太护着佛域一路往回跑,头也不回。
后头被扔下的这些人终于受不了,有人扔下枪,双手抱在脑后,用并不算流利的中文大喊道:“别杀我,别杀我。”
有人开了这个头,后面自然有人跟随。
这帮人并非全是佛域的嫡系,还有他从李吉身边临时拉来的。
这些跟着李吉的人,多半是搞象牙走私的,这几年也还算安稳,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,被这边正规军的架势吓破了胆子。
于是,五六个人陆续扔掉了枪。
秦陆焯没管这些人,端着手里的步枪,一路追着前方白色的身影。
他扣动扳机,前面的人一个趔趄,似乎被打中了。
随后阿太拖着那个白色身影,躲在一棵树后。
任宋挥挥手,小分队的其他人都端着枪,亦步亦趋。
蔚蓝落在后面,老黑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对他们提供火力保护。
他看着自己的瞄准镜的时候,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望远镜递给蔚蓝:“嫂子,这个给你,看得远。”
蔚蓝虽然心底在意秦陆焯发现有支援却没告诉她这件事情,可此刻有这样一帮人在身边,让她觉得一股热血在心头涌动。
蔚蓝拿起单筒望远镜,看着远处的男人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着他拿着枪的模样,难怪说男人都喜欢枪。
此刻秦陆焯光是端着枪站在那里,都是一副血性男儿的模样。
秦陆焯望着树后,心底始终觉得哪儿不对劲。
根据刚才任宋说的,佛域自掌权之后一直很神秘,就连越南官方都只有他一张模糊的照片,可是今天他们竟这么轻易就将人留了下来。
此时,小分队的人开始往前靠拢。
秦陆焯看见树后,白衣男人的手腕上有个“忠”字,刺青的颜色已经褪了,别扭又怪异。
任宋正准备让人喊话,谁知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高呼:“后退,都卧倒。”
斜前方有个队员已经快靠近树,刚喊完,树后白衣男人窜了出来,朝他们扑了过来。
秦陆焯眼疾手快,扯着前方的战友往后退,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。
两人退后一米,他拉着人往前扑倒,就算到最后,他还是把战友压在了身下。
蔚蓝在望远镜中,看到几秒钟之内发生的巨大变故。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老黑身子不由得一抖,他伸手将蔚蓝按住,不让她去看这一幕。
秦陆焯。
在巨大的爆炸冲击力之下,她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三个字。
可她没办法起身,她的肩膀被身边的人死死按住。
树林的另一边,三个黑衣男人正在撤退,走在左后方的男人听到爆炸声,脚步顿住。
他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耳边响起冷漠的声音:有我在,就一定会保护三爷的安全。
自他从地下黑拳市场把阿太救回来起,阿太就一直沉默寡言地跟在他身后。
比起阮谦他们,阿太更像是他的兄弟。
真正的佛域面无表情地望着那里——阿太死了,又是一条与秦陆焯有关的命。
撤退的时候,佛域的手下就换上了他的衣服。
阿太护着假佛域撤退,而真正的他带着两个手下从另一边撤退,白色身影太过显眼,连秦陆焯都被骗了过去。
要不是秦陆焯及时发现假佛域身上的劣质文身,恐怕他们会伤亡惨重。
一直到了医院,蔚蓝都没见到秦陆焯。
她被安排进病房进行身体检查,肖寒和齐晓都在医院等着。
一开始蔚蓝乖乖地配合着,没给人添麻烦,可等护士刚一走开,她立即拔掉针头,踩着鞋子往外跑。
刚才老黑一直不让她看秦陆焯,但下车的时候她听到一个护士喊“将人送到七楼手术室”,她连电梯都没乘,一口气爬上了七楼。
她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,看见门口站着好几个人。
有人脸上挂着血丝,有人身上混合着油彩和泥土,只有一双黑乎乎的眼睛露出来,衣服都脏透了。
肖寒原本站在窗口,正给方局报告情况,一转头就瞧见她,顿时惊讶地道:“蔚老师,您怎么不在下面休息?”
“秦陆焯呢?”
她问道。
肖寒表情微僵,没说话。
一旁的任宋赶紧过来,他脸色也不好,低声说:“嫂子,你别激动,焯爷他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,毕竟人是他们亲自抬到医院的,后背血肉模糊。
几个兄弟身上的血,有不少是他体内流出的。
每次碰上这种场景,任宋都说不出话,就连肖寒也一样。
出事的时候,他们最怕的就是面对家属,一块儿出去的兄弟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,自己却好好地站在这里。
有时候他们恨不得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是自己,起码心底能好受点儿。
他们以为蔚蓝会哭,会闹,起码会掉眼泪,谁知她只是抬头安静地朝着手术室看了一眼,然后默默地走到门口的椅子上坐好,说:“我不激动,我等他出来。”
秦陆焯说过,让她别怕,他会一直在她身边。
只要她还活着,他就得一直在她身边。
现在她还好好地坐在这里,她信他会说话算话。
她冷静的模样让所有人震惊。
“他会没事的。”
她转头望向手术室,昏黄的光线打在她的脸颊上,看起来那么柔软又安静的一个人,此时说的每个字都震慑人心。
不知道手术进行了多久,最后有椅子的在椅子上坐下,没椅子的就盘腿坐在地上。
有人过来看了,劝了一圈也没人走,还是齐晓带人送了吃的过来。
蔚蓝拿到饭,说了声“谢谢”,就端着吃了起来。
别看她平时饭量不大,可这会儿,一整盒盒饭吃得一口都不剩。
吃饱了,她才有力气等他。
凌晨三点多,有两个人实在没熬住,蜷缩在地上就睡着了。
肖寒在一旁看着,又上前劝了一遍:“蔚老师,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我不给你们添麻烦。”
这话一说,肖寒眼窝都酸了。
他不是觉得蔚蓝给他添麻烦,只觉得她在这里熬着太累。
一直到四点多,手术室终于有了动静。
自动门刚一打开,外面的人就都醒了,一帮年轻小伙子纷纷站起来,把出来的医生吓了一跳。
“病人目前生命体征还算平稳,不过需要再观察四十八小时。”
蔚蓝这会儿总算露出了着急的表情,问:“我什么时候能看他?”
医生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,多问了一句:“你是……”
“家属”。
医生这才说:“放心吧,过了观察期就能见了。”
这次蔚蓝真安心了,不仅听肖寒的话回去休息,第二天,她还请人从酒店给他们重新拿了衣服来。
她换了简单的衣服,没敢化妆,乖乖地待在自己病房里等着医生允许她去看秦陆焯。
第二天晚上肖寒过来,告诉她医生允许她进病房了。
在外面穿好防护服,蔚蓝还对着病房的玻璃照了一下。
一进去,她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人浑身插满了管子。
而她刚进来,床上的人就睁开眼睛了。
虽然他脸上戴着氧气罩,可蔚蓝觉得他在笑。
蔚蓝走到他床边安静地坐下,只见他手指微动,朝嘴边指了指。
她转头朝后面的护士瞧了一眼,得到能摘下氧气罩的允许后,才替他轻轻地掀开。
秦陆焯问:“吓着没?”
蔚蓝乖乖点头。
秦陆焯又问:“哭了没?”
他说话虽然没什么力气,那双眸子却依旧深邃有神。
蔚蓝摇头:“没哭。”
听完这话,秦陆焯心满意足地说:“真乖。”
两人接下去没说话,只安静地看着对方。
医生说只能见十分钟,连一旁的小护士都替他们着急,可他们只是望着对方,直到蔚蓝说:“昨天医生问我是你的什么人。”
秦陆焯眼睛微亮,苍白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:“你怎么说的?”
“我说我是你家属。”
秦陆焯又笑了,说:“等回了北京,咱们就结婚,可惜,我身上现在连枚戒指都没有。”
谁知他这句话说完,蔚蓝从自己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。
她轻轻捧起秦陆焯的手掌,用黑色长发在他食指上缠了几圈,又将自己的手掌伸了出来,将黑发再缠在自己的食指上。
就这样,她的长发缠着他也牵着她,秦陆焯低头望着两人食指上的黑发笑了。
蔚蓝低声说:“没关系,我有。”
最后,小护士没忍心提醒他们时间,倒是蔚蓝自个儿不好意思了,她望着秦陆焯,小声说:“我先出去了,医生只让待十分钟。”
蔚蓝回病房后,刚给手机充好电,就接到张萧打来的电话。
张萧声音有点儿急,见她接了电话,赶紧说:“蔚老师,这两天您姐姐给我打了电话,一直追问我您的行程。”
蔚蓝微愣。
她知道张萧的口风一向很紧,也没什么担心的。
谁料,张萧的电话刚挂断没一会儿,蔚然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她开口,声音有点儿冷:“在哪儿?”
蔚蓝坐在床边,这次他们也算是因公负伤,安排的病房都是单间,特别安静。
她回答道:“旅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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