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5 大结局上-《重生之侯府嫡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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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拿着玉镯的手握紧,再握紧,叶贵妃凝重的面容浮现丝丝阴冷与绝决,五指猛然松开,玉镯快速掉落,欧阳夜辰,受死吧!

    慕容雨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,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快速下落的玉镯,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,今日之战,在所难免。

    玉镯落地的瞬间,一只修长的大手突然伸出,接住了玉镯,呈到叶贵妃面前:“贵妃娘娘,您的玉镯!”

    清朗的男声分外好听,慕容雨一望,竟是瑞王欧阳夜翼!

    叶贵妃冷冷望了欧阳夜翼一眼,面无表情的接过玉镯:“多谢瑞王!”

    “娘娘小心些,上等美玉摔坏了,再尽力修补,也还原不了原来的样子!”欧阳夜翼语气沉重,话中有话。

    望望叶贵妃,再看看欧阳夜翼,太子欧阳夜辰一言不发,嘴角轻轻扬起,似笑非笑,眸底却有寒冷的光芒流转。

    “本宫对美玉有些了解,不劳烦瑞王爷再讲解!”叶贵妃阴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厌恶,欧阳夜翼坏了她的计划,她当然讨厌他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,叶贵妃急于赶开欧阳夜翼,实施计划。

    “棺木钉好,起!”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,楠木棺材抬起,缓缓走出大殿,诸多官女,太监紧随其后,皇后,太子,魏妃等人也出了宫殿。

    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气,刚才那一瞬间,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,瑞王欧阳夜翼的突然出现,打乱了叶贵妃的计划,大殿没有发生激烈打斗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是皇位争夺者,叶贵妃和欧阳夜辰相互残杀,两败俱伤后,他渔翁得利,说不定就能角逐九五宝座了,百利无一害的事情,他为什么要插手阻止?

    慕容雨悄悄望向叶贵妃,她保养得当的小脸上,果然阴云密布。

    太子的势力根本没出现,大殿周围暗中布满了厉害侍卫,都是叶贵妃的人,只要她一声令下,太子,皇后,慕容雨都休想活着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的到来,破坏了叶贵妃的计划,错过了杀掉太子的最佳时机,计策失败,叶贵妃除了怨恨,就是恼怒,狠狠瞪了欧阳夜翼一眼,可恶,他是专门来和自己做对的,可恶,回去后,先派人除掉他!

    转过身,叶贵妃气呼呼的出了宫殿,刚刚踏出殿门,眼前走过一队队身着铠甲的士兵,叶贵妃猛然一愣,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御林军?难道是……

    望着身穿金色铠甲,手握长剑,整齐有序,缓步前行的大批御林军,慕容雨心中明了,皇上早就料到叶贵妃可能会暗害太子,在宫殿外面安排这么多御林军,就是为制止这场争斗。

    有御林军在此,太子无人相助,也绝对不会出事,反倒是叶贵妃,聚集众多侍卫,暗害太子,可是大罪,如果刚才叶贵妃下了命令,就是坐实了暗害太子的罪名,她安排的那些侍卫们一个都跑不掉不说,叶贵妃也会被治罪,轻则剥去封号,打进冷宫,重则斩首,诛灭九族。

    瑞王欧阳夜翼已经失势,如果叶贵妃再死了,清颂皇室再也没有人能与太子匹敌,朝堂内外只手遮天,太子登基为帝,指日可待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阻止了这场争斗,相当于救了叶贵妃一命,叶贵妃坚信是太子害死了欧阳夜浩,只要她活着一天,就会和太子斗一天,清颂京城,真的不会平静了。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,小心脚下台阶!”欧阳夜翼的提醒声从旁响起,叶贵妃嘴角扬起,勉强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:“多谢瑞王爷提醒!”

    九皇子的棺材运去皇陵安葬,皇后,太子,叶贵妃,欧阳夜翼,慕容雨,都在宫门口停下脚步,目送装着棺材的马车渐行渐远,转过弯,消失不见!

    皇后连日操劳欧阳夜浩的丧事,都没怎么休息过,欧阳夜浩运去安葬,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:“摆驾回宫!”

    欧阳夜辰微笑着走上前:“母后的精神看起来不怎么好,儿臣送你回去吧!”

    儿子孝顺,皇后非常欣慰,不过,欧阳夜辰身为太子,肩上的担子很重,她不想耽搁他的时间:“母后只是累了,没什么大碍,你有事就去忙吧,我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送母后回宫,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!”不等皇后再推辞,欧阳夜辰笑着对宫女,太监们吩咐道:“回宫!”

    母慈子孝,其乐融融,让人羡慕,叶贵妃却气的咬牙切齿,可恶,皇后,欧阳夜辰是故意在刺激她么?欧阳夜浩死了,叶贵妃不会再有母子情深……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,世事无常,九皇弟已经不在了,你千万要保重身体,本王送你回宫吧!”

    叶贵妃正愁想不到办法对付皇后,太子,欧阳夜翼的声音适时响起,她当然会顺水推舟:“麻烦瑞王爷了!”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能让没走远的皇后和太子听到,即便欧阳夜浩死了,她也不会输给太子,皇后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淡淡客套着:“贵妃娘娘客气,请!”

    叶贵妃坐上软轿,在欧阳夜翼的护送下,浩浩荡荡的回去宫殿,声势不比皇后的凤撵差多少。

    “雨儿!”欧阳少弦走了过来,紧握着慕容雨微凉的小手:“天色不早了,咱们回府吧!”

    慕容雨收回目光,坐上了楚宣王府的马车,阵阵清风吹过,车帘掀起,叶贵妃的软轿和欧阳夜翼的身形映入眼帘,慕容雨美丽的眼眸慢慢眯了起来,他们两人是准备联手了么?清颂将来的形势,真是令人担忧。

    “少弦,你刚才去干什么了?”御林军的事情,他知道吗?

    “你不是都猜到了吗!”侍卫来报,皇宫暗中聚集御林军,他就知道要有大事发生,叶贵妃安排在大殿周围的侍卫们,他也察觉到了,本以为侍卫们动手,御林军出动,可将叶贵妃等人一举歼灭,没想到欧阳夜翼插手,救下了叶贵妃。

    “欧阳夜翼很聪明,时时刻刻算计着对他最有利的局面!”侧目望望叶贵妃,欧阳夜翼快要消失的背影,欧阳少弦冷冷一笑,这两人,绝对要联手了!

    回到宫殿,叶贵妃禀退所有宫女,太监,冷冷凝望着欧阳夜翼,没有多余的话,直接开门见山:“为什么要救本宫?”欧阳夜浩被人害死,叶贵妃怒气冲天,已经失去了与人周旋的耐心。

    “因为本王和娘娘有共同的敌人!”叶贵妃快人快语,欧阳夜翼的回答也直接了当。

    “本王知道,太子害死了九皇弟,娘娘想杀了他为九皇弟报仇,不过,欧阳夜辰非常小心谨慎,想杀他,不是件容易的事情!”刚才在大殿,就是很好的例子,表面上看,叶贵妃占了先机,实则,若她出了招,就是死路一条,欧阳夜辰在做太子多年,其奸诈,狡猾非常人可比。

    “欧阳夜辰杀九皇弟时,就已经猜到娘娘会对他不利,明里暗中,他都设了重重埋伏,如果娘娘暗害他,就正中他的下怀!”借助皇帝的力量,不费吹灰之力除去叶贵妃这个劲敌,真是聪明。

    “瑞王爷对太子很了解嘛!”叶贵妃语气平静,让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是贬是褒。

    “欧阳夜辰是本王的敌人,所谓知已知彼,百战百胜,本王想打败他,就必须先了解他!”在叶贵妃面前,欧阳夜翼毫不掩饰自己对欧阳夜辰的恨意。

    “娘娘,本王知道你也想杀欧阳夜辰,咱们合作如何!”欧阳夜翼没有过多的绕弯子,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。

    “如何合作?”叶贵妃对欧阳夜翼的话有了些许兴致。

    “你,我联手打败欧阳夜辰,我做皇帝,娘娘做太后!”欧阳夜翼一字一顿,目光坚定。[

    欧阳夜翼已经被太子打压的没有多少势力了,如果想登基为帝,必须借助叶贵妃的力量,叶贵妃的儿子欧阳夜浩已死,膝下无子的她,如果同意与欧阳夜翼合作,肯定会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势,全心全意为欧阳夜翼谋化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有头脑,有地位,叶贵妃有权势,有地位,他们两人合作,定会成为强中之强,打败欧阳夜辰,不是不可能。

    “听着,是很不错!”且不说皇帝的年龄已经大了,叶贵妃被蛇咬伤后,身体虚弱,不可能再孕育子嗣,欧阳夜浩一死,她就没有了与欧阳夜辰争斗的筹码,太后之位,自然也是与她无缘的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的母亲是淑妃,早就过世,也可以说,现在的他是没有母亲的,如果叶贵妃与他合作,尽力辅佐他,他日欧阳夜翼登基为帝,圣母皇太后会是她叶贵妃。

    “娘娘,本王的势力已经被太子打压的所剩无已,娘娘的依靠九皇弟也被他害死了,如果咱们像一盘散沙那样各扫门前雪,很快就会被他打败,到时,他在清颂朝堂一手遮天,朝内朝外全都是他的人,清颂再无人能与他为敌,登基为帝,指日可待……”

    “啪!”叶贵妃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到了地上,碎片纷飞,茶水四溅,叶贵妃美丽的眸底怒火燃烧:“只要有本宫在的一天,欧阳夜辰休想登基为帝!”害死她儿子的凶手,想做皇帝,做梦!

    提到欧阳夜辰得益,叶贵妃格外愤怒,欧阳夜辰暗道有戏,继续分析:“娘娘整日居于后宫,对朝堂的消息,得知较慢,本王虽在朝堂,但势力较弱,不能与太子抗衡……”

    “瑞王爷,本宫明白你的意思,如果咱们两人合作,有与太子相抗衡的势力,又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得知朝堂事情,无论做什么事情,都不会输给太子……”

    欧阳夜翼淡淡笑笑:“娘娘的确聪明,许多事情不必本王提醒,也能想的到,合作,需要你情我愿,本王不逼娘娘,只希望娘娘能够仔细考虑清楚,尽快给本王答复,否则,等到欧阳夜辰想出阴谋诡计,设计陷害咱们时,一切都来不及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欧阳夜辰的为人,想必娘娘十分清楚,打压本王的势力,害死九皇弟,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其中一道步骤,九皇弟的死,父皇很伤心,皇宫戒备森严,短时间内,欧阳夜辰可能不会有大动作,不过,他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本王或娘娘,娘娘一定要小心谨慎……”

    叶贵妃沉着眼睑,久久不语,似在思索欧阳夜翼提议的可行性,欧阳夜翼也不催促:“本王先告辞,娘娘何时想通了,就命人通知本王……”

    欧阳夜翼转过身,大步向外走去,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,叶贵妃脑海中浮现九皇子死亡时的惨相,以及太子,皇后那得意的笑容,眸光一寒,暗暗下了决心:“瑞王爷,本宫同意与你合作,共同对付欧阳夜辰!”

    欧阳夜翼停下脚步,嘴角轻扬起一抹森冷诡异的笑,他就知道,叶贵妃权欲极强,一定会答应与他合作的。

    转过身,欧阳夜翼嘴角的诡异,森冷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满面凝重:“多谢娘娘信任,他日本王登基为帝,娘娘是唯一的圣母皇太后!”

    叶贵妃凝深了眼眸:“欧阳夜辰很聪明,身后又有诸多重臣支持,势力强盛,更有皇上的无限信任,想打败他,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!”叶贵妃在皇宫和他斗了好多年,依旧没有分出胜负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冷冷一笑:“想完完全全,彻彻底底打败一个人,除了实力与运气,还需要合适的契机,欧阳夜辰聪明,厉害,势力强盛,那都是他在太子的情况下,别人碍于他高贵的身份,地位不得不俯首称臣,如果他被叛重罪,成为阶下囚,他身边的势力,就会自动消散。”

    “欧阳夜辰是清颂太子,身份高贵,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,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,皇上绝不会治他的罪,如何让他成为阶下囚?”杀人放火,栽赃陷害,以欧阳夜辰的聪明,都能一一化解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:“本王倒是有个办法,让他出了事情,化解不掉,乖乖成为阶下囚!”

    叶贵妃的好奇心瞬间被挑了起来:“什么办法?”让欧阳夜辰成为阶下囚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的事情,叶贵妃非常乐意去做。

    九皇子下葬三天后,太后出门晒太阳,下台阶时一脚踩空,虽有宫女扶着,没滚下台阶,却也崴了脚踝,老年人身体恢复慢,太医断言,最少卧床休息一月。

    皇后沐浴更衣时,柜子上摆的好好的花瓶突然掉落,幸好她闪的快,花瓶擦着前额滑过,只是擦破了点皮,否则,花瓶重重砸到头上,她肯定重伤。

    十皇子欧阳夜痕在温暖的小床上睡的好好的,一觉醒来,一头大蛇躺在他身边,吓的哇哇大哭不说,以后见到绳状的东西,都吓的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宫女,太监们处理大蛇时,心中暗暗纳闷,大冬天,房间怎么会有蛇的?

    叶贵妃坐在阳光下刺绣,绣累了,端起茶杯欲喝茶,没想到一只小蛇头浮了上来,茶杯掉落在地,摔的粉碎……

    诸如此类不正常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,后宫人心惶惶,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,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慌乱之中。

    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皇帝将奏折重重的拍到桌案上,利眸中怒火翻腾,一件两件还可以说是意外,可是人人都发生这种事情,就不能算是意外了。

    后宫几乎所有嫔妃都经历了这种诡异,不正常之事,接下来,是不是要轮到他,太子或瑞王了?

    欧阳夜翼上前一步,眼眸微沉:“父皇,皇宫有诡异!”

    “朕知道!”事到如今,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再发觉不到事情不对,岂不是成了傻瓜,问题是,造成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?难道是后宫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?

    “父皇,相国寺在外云游的言悔大师回来了,不如,请他来看看!”言悔大师精通天文,地理,喜欢四处云游,接济世人,在清颂,德高望重,七年前,他曾预测到皇室有变,不过,当时他在外云游,赶回清颂报信时,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“真的!”皇帝眸光微沉:“快去请他前来!”

    言悔大会师回京后,并未回相国寺,而是在城外一代为穷人家看病,悬壶济世,侍卫们找到他时,他正在为一名受伤的小男孩子敷草药,小心翼翼,仔仔细细。

    包扎好伤口,确认无事后,言悔大师方才随侍卫们进了宫,直接去往御书房。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,吾皇万岁!”言悔大师一袭浅灰色僧袍,身披袈裟,脖子上戴着佛珠,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,嘴角扬笑,目光慈爱。

    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,头戴九旒冕,嘴角微微带笑,目光不怒自威:“言悔大师可知朕请大师前来的原因?”

    言悔大师笑容和蔼:“回皇上,定是为了后宫发生的诸多诡异之事吧!”

    “皇宫的事情,这么快就传到大街小巷了!”果然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这才几天的时间,京城百姓就知道后宫发生的诡异之事了。

    “非也非也,京城并没有盛传这些事情,是贫僧夜观天象,看到皇宫上空,被一层阴云笼罩,那是大凶的不祥之气!”言悔大师慈爱的眸底透着丝丝凝重。

    “大师可知皇宫上空为何会有那不祥之气?”之前皇宫一直好好的,那些怪异之事,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有的,也就是说,夜浩和那名叫花蕊的宫女死掉之后,皇宫就不正常了,难道是……

    言悔大师重重叹了口气:“皇宫有人在夜晚子时惨死,怨气重,必须尽快消除,否则,不仅清颂皇宫会出事,整个清颂国,也会毁于一旦……”

    天地循环,人世轮回,后宫杀人不见血,清颂建国多年,不知惨死了多少无辜生命,怨气积的很重,最近惨死的那人是个导火索,将大量怨气引了出来,盘旋在皇宫上空,才会导致这些怪异事情的发生……

    “大师可有办法消除怨气?”清颂国百年基业,绝不能毁在自己手中,找到了原因,再想解决方法,治标治本,除去不祥之气,还皇宫一片和平,宁静。

    “玉集天地灵气,养身僻邪,天山与雾山长年寒冷,积雪不化,适合灵物生长,山顶的玉更是集了冰雪之灵气,镇邪驱恶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师的意思,派人去天山,雾山寻玉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寻玉,而是接玉龙!”言悔大师目光凝重:“天山,雾山脚下有寺庙,庙中供佛,佛前各有一对玉龙,取一条玉龙回来,放在皇宫一月,除去所有不祥之气,再将玉龙送回即可!”

    “就这么简单?”皇帝有些不太相信。

    “就这么简单!”找到根缘,对症下药,就可消除那股不祥之气。

    “那朕立刻派人前去天山,雾山接玉龙……”天山,雾山一个在东,一个在西,必须派两批人前往。

    “皇上,玉与人气息相通,并且,男主阳,女主阴,天空的不祥之气是阴气凝聚,必须由男子去接玉龙,以男子的阳刚之气,克制天空的阴气,如果接玉龙之人,身份高贵,玉龙的威力就很强,如果接玉龙之人身份普通,玉龙的威力就会很一般!”皇宫上空不祥之气很重,前去接玉龙的人必须精挑细选,不能马虎随便。

    “在贵人接玉龙的这段时间,贫僧可以施术法,制住那些不祥之气,防止再出事端,不过,贫僧术法有限,只能制住它一段时间,月底前,贵人一定要带玉龙回京,否则,那不祥之气被困了一段时间,怨气更浓,若是冲破术法,清颂就要大难临头了!”

    事关重大,皇帝没有耽搁,翌日早朝,向大臣们宣布了这件事情,当然,他隐瞒了一些事情,只说玉龙对清颂的江山社稷很重要,要派两名身份高贵之人去天山,雾山接玉龙,并且,一定要在月底前赶回来。

    若说拥有最高贵身份的人,除了皇帝外,就是太子,王爷,皇子们了,大臣们的目光在太子,瑞王,洛阳王之间来回扫视着。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愿意前往雾山接玉龙!”瑞王欧阳夜翼主动请缨。

    雾山位于离月国境内,比天山还要远一些,同样的时间内,他走的路要远一些,大臣们很是敬佩,雾山瑞王爷前往,那天山由谁去呢?

    皇帝凌厉的目光在大臣之中来回扫了扫,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:“玉龙之事不能有半点马虎,必须在月底闪赶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儿臣愿意立下军令状,一定在月底赶回来,否则,军法处置!”欧阳夜翼言词严肃,铿锵有力。

    “夜翼,朕相信你的能力,军令状就不必立了……”玉龙之事,事关重大,容不得半点马虎,皇帝派欧阳夜翼去接玉龙,就是给他布置了任务,如果他月底前没有回来,就是没有完成任务,即便不立军令状,也会受到严厉惩罚。

    “楚宣王怎么没来上朝?”皇帝心中,去接玉龙的最佳人选是欧阳少弦。

    “回父皇,楚宣王偶感风寒,正在府中休养!”欧阳夜辰上前一步,轻声禀报着,其实,欧阳少弦没来上朝,是在府里陪慕容雨呢,不过,这个原因,他可不会告诉皇帝。

    少弦感染了风寒,身体报恙,的确不适合再去天山接玉龙,要派谁去呢?朝堂诸多事情需要太子亲自处理,他不能远行,洛阳王年龄大了些,也不适合,欧阳寒风……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去天山接另一条玉龙!”太子微微笑着,和欧阳夜翼一样,主动请缨,他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太子,若论身份,地位,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。

    并且,听皇帝的语气,欧阳夜辰能猜出玉龙的重要性,接回玉龙,就是大功一件,他不贪功,却想打压欧阳夜翼,让欧阳夜翼永远都不能翻身,所以,欧阳夜辰必须也去接玉龙,并且,一定要赶在欧阳夜翼之前回到京城,让他的光环遮的欧阳夜翼永远不见天日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皇帝有些犹豫,欧阳皇室还有其他人可用,真的要派他的两个儿子去接玉龙吗?

    “皇兄,太子与瑞王同为你的儿子,正气,贵气非常人可比,接回的玉龙肯定浩气正存,保佑我清颂国泰民安!”洛阳王开口劝慰,少弦身体报恙,寒风阅历不足,接玉龙,没有比欧阳夜辰和欧阳夜翼更适合的人了。

    皇帝凝眉思索片刻:“明日各带二十精兵,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天山,雾山,务必在月底前带着玉龙回到京城!”这两个儿子的能力,他也想比较比较。

    “是,父皇!”太子沉着眼睑,眸光坚定,月底,定要将欧阳夜翼遮的不见天日。

    欧阳夜翼却是微微扬起了嘴角,轻扯出一丝森冷诡异的笑,欧阳夜辰,月底就是你的死期!

    欧阳夜辰,欧阳夜翼前去天山,雾山请玉龙的事情传到楚宣王府,慕容雨心中疑惑:“身份高贵之人正气真的浓吗?”万一那人是坏人,身上都是邪气,哪有半分正气可言。

    “皇室之人,身份高贵,野心勃勃,气势强盛,接回的玉龙,气势必定也强盛,能够镇压天空那些不祥之气!”欧阳少弦暗自庆幸,幸好那天没有去上朝,否则,他被派去接玉龙,会少掉好多和慕容雨在一起的时间。

    接玉龙,来回的时间是赶了些,不过,天山,雾山不是龙潭虎穴,欧阳夜辰,欧阳夜翼带人前往,不会有危险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
    天气冷了,卧室里燃着火盆,温暖如春,不过,火盆散出的气息有些刺鼻,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开窗透气,阵阵清风吹过,渗透衣衫,欧阳少弦关了窗子,为慕容雨披上一件厚披风,又往她手中塞了个小暖炉。

    “少弦,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!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,慕容雨都知道,言悔大师是得道高僧,他说的话一定没错,太子,瑞王前去天山,雾山接玉龙也没错。

    言悔大师施了术法之后,皇宫倒是不再发生什么怪异事情了,但慕容雨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,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,真的都是偶然吗?

    “事情哪里不对?”欧阳少弦光洁的下巴轻放着慕容雨肩膀上,微微闭上了眼睛,丝丝梅花香飘入鼻中,让人心旷神怡。

    “我也说不上来!”从表面上来,事情非常合情合理,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:“少弦,叶贵妃和欧阳夜翼是否联手了?”

    “据宫里人说,九皇子出殡下葬那天,欧阳夜翼在叶贵妃寝宫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!”两人肯定商谈了许多事情,联手的可能性也很大,不过,后宫是皇后掌权,谅叶贵妃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。

    “后宫阴云密布,人心惶惶,玉龙请来前,叶贵妃不会轻举妄动的,你也别想那么多了,午膳想吃什么,我吩咐厨子去做。”

    孩子八个多月,很快就要出世,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,他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,闲杂事情,他无心理会,只想和慕容雨在一起,快快乐乐的度过这最后的一点儿时间。

    “我不饿,扶我到外面走走吧!”天天闷在屋里,慕容雨心情烦乱,屋外阳光明媚,正适合走动,孩子再有一个多月就出世,太医也特意叮嘱过,要多走动走动。

    天山,雾山距离清颂京城路途遥远,不过,欧阳夜辰,欧阳夜翼骑的都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,月底前接到玉龙赶回京城,绰绰有余。

    冬天天气寒冷,不过,中午阳光很好,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,欧阳少弦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雨,温柔体贴:“累了吗,要不要休息一会儿?”

    “我是习武之人,才走了几百米,哪有那么容易累!”慕容雨缓缓前行:“池塘都结冰了吧!”不能拿食物喂鱼了。

    “等到来年春天,冰就化了!”欧阳少弦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,来年春天,小宝宝出世,慕容雨却已经不在了,他们不会拥有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。

    “王爷!”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,神色焦急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欧阳少弦语气不悦,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和慕容雨的温馨和美。

    “回王爷,王太傅今天早朝时被弹劾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!”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:“以什么罪名被弹劾的?又是谁弹劾了他?”王太傅是朝中重臣,也是太子的恩师,协助太子处理诸多事情,可以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,太子刚刚离京,他就被弹劾,事情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回王爷,是被杜尚书弹劾,原因是孙子顽劣,不听教诲,昨儿个将两名贵族公子打成了重伤!”侍卫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。

    欧阳少弦扬扬嘴角,王太傅的孙子年龄尚小,脾气顽劣,时常与同龄的小孩子争吵打架,不过,他们的年龄都不大,在一起玩耍,难免会起争持,再加上都是些皮外伤,不是特别严重,大人们也不甚在意,赔些医药银子,再道个歉,事情就会不了了之,为何这次被人弹劾了?

    “被打的是哪家公子,伤势如何?”杜幽若之事后,杜尚书与瑞王欧阳夜翼离了心,不再属于任何一派,照理说,他不会无缘无故弹劾身为太子恩师的王太傅才对。

    “回王爷,是张阁老的孙子,据说,头被打破了,身上也有不少伤痕,甚是严重!”

    严格来算,张阁老和杜尚书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,张阁老的孙子伤的重,杜尚书弹劾王太傅,似乎没什么不对:“皇上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?”

    “回王爷,责令王太傅好好管教孙子,若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,绝不轻饶!”

    皇上已经对事情做了最完美的处理,可欧阳少弦总觉得,事情不会这么简单:“时刻注意这件事情,若是再有其他动静,立刻来报!”

    “是!”侍卫领命,快步退下,欧阳少弦的眸光却变的幽深似潭,事情还会再生变故吗。

    慕容雨清冷的眸底,也闪着淡淡的疑惑,王太师傅的孙子被关在府内,闭门思过,表面上看,事情处理完了,可太子一离开京城,王太傅就发生这种事情,怎么看都有些不太正常。

    肩膀一紧,慕容雨被欧阳少弦拥进怀中,若有似无的墨竹香萦绕鼻端,慕容雨心神安宁,欧阳少弦坚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:“别担心,我会让人盯着这件事情的!”

    太子前往天山接玉龙,来回最多二十来天,在这段时间里,欧阳少弦会盯紧京城,不允许任何突发事情出现,破坏他和慕容雨的幸福生活。

    王太傅的孙子被关在府内禁闭,事情告一段落,但朝中其他大臣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,今天张大人和李大人意见不和吵了起来,明天赵大人的家眷苛刻下人,后天钱大人负责的事情出了问题……

    总而言之一句话,大事情没有,小事情不断。

    朝堂大臣众多,彼此之间意见不和,难免会有摩擦,大臣们的家眷性子各异,有的性子温柔,有的脾气火暴,苛刻下人的事情肯定也发生过,朝堂事情多,人累了,处理事情难免会出错。

    之前,这些事情也都存在,因为是小事,所以,无人在意,但是现在,居然被人宣扬出去,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,闹腾的人尽皆知,出事的大臣,每到一个地方,只要有认识他们的人,不消片刻就能看到暗中指指点点的众人,生活极是困扰。

    小事一件接着一件,没有引起太大的事情,根本无从查起,不过,欧阳少弦总觉得事情不简单,欧阳夜翼去雾山接玉龙,不在京城,叶贵妃,魏国公他们也没什么动静,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偶然吗?

    “少弦,你要不要派人暗中查查?”慕容雨也觉得,事情有蹊跷。

    “言悔大师说临近月底,不祥之气快要冲破他设的术法,京城方才出事!”欧阳少弦已经派人查过,暂时没查出什么不对,言悔大师给出了合理的解释,他并未完全信服,暗卫还在继续调查这些小事情。

    “快到月底了,太子,瑞王走了大半个月,按照时间来算,他们应该拿到玉龙,正赶来京城!”再过几天,太子,瑞王就会回到京城,到时,玉龙归位,不祥之气就会撤去,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四周的温度降了下来,一阵冷风灌进内室,欧阳少弦弹指一挥,关上了窗子:“这些事情真真假假,难分虚实,一时半会儿,查不到真相,雨儿,咱们先用膳吧!”

    夜幕降临,大片田地一望无际,偏远的村庄里,袅袅炊烟消散于广阔的天空,阵阵饭菜香气随风飘散,令人食欲大震。

    “得得得!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小镇的宁静,渐渐的,马蹄声近了,马上的人影也现了出来,是二十名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,面容冷峻,威武不凡,为首一人面容英俊,器宇轩昂,气质高贵,温和,正是太子欧阳夜辰。

    快马在一家简陋的客栈前停下,欧阳夜辰抬头望望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,冷声下了命令:“今晚在此住宿!”

    山很陡很峭,不好翻越,山中又有不少凶狠动物夜间出没,他们一行人急色冲冲的赶了一天的路,体力消耗不少,若是以疲惫之躯进山,遇到突发状况,不好应付。

    翻身下马,侍卫们走进简陋的客栈中,伙计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了上来:“客官们是要住店,快里边请!”

    没理会伙计的招呼,侍卫们恭敬的立于欧阳夜辰身侧:“太……公子请……”

    伙计一直生活在这里,没见过什么大世面,不过,侍卫们身上萦绕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,被侍卫们狠瞪一眼,他就遍体生寒,再也不敢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客栈位于大山下,平时客人很少,摆设也很简陋,欧阳夜辰踏进大厅,迎面扑来一阵霉味,微微皱了皱眉头,抬眸望去,大厅里摆着的桌椅板凳裂开了缝,摇摇晃晃的,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人。

    一名侍卫甩手将一锭金子丢给伙计:“这客栈我们包下了,今晚不要再住其他客人了!”

    手中的金元宝比拳头都大,金灿灿的,这么多金子,别说是包一晚客栈,就是将整个客栈买下来都没问题,伙计高兴的语无伦次:“是是是……各位客官想吃什么,小的马上让人去做!”

    欧阳夜辰衣着一般,但气质高贵不凡,他的手下又出手阔绰,一看便知他们不是普通人,伙计自然是尽心招待。

    “做几样清淡小菜,送到房间吧!”这大厅里的桌椅板凳非常脆弱,仿佛随时都会断裂,他们不想坐。

    “是是是……客官们稍等,饭菜马上就好!”伙计拿着金元宝,快速跑去后院,通知厨房做饭菜,欧阳夜辰和侍卫们则去了二楼的房间。

    许是久不住人的原因,木质的楼梯很干,有的地方开裂了,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响,房间也很简陋,只有一张床,一条桌子,几张椅子,屋内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,侍卫打开窗子,冷风吹了进来,房间的霉味淡了许多。

    “殿下,今晚真的要在这里休息?”这简陋的地方,他们这些做侍卫的无所谓,可欧阳夜辰是太子,千金之躯,整日锦衣玉食,何时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。

    欧阳夜辰望望桌上的檀木盒,里面放着他接来的玉龙,目光深邃,“此地距离京城还有相当远的路程,必须休息一晚,补充体力!”明天五更离开,翻过大山后,前面的路相对平坦,基本没什么太大的障碍了,再快马加鞭,急速赶路,夜晚子时前,一定能回到京城!

    离开京城后,欧阳夜辰一直快马加鞭,半个月的路程,他用了十天时间就到了,寺庙里的住持以慈悲为怀,听说了他的来意,没有多说什么,便将玉龙交给了他,如今,他所要做的,就是赶在欧阳夜翼之前将玉龙带到京城,杀杀欧阳夜翼的威风。

    “今晚轮流守夜,确认玉龙的安全!”玉龙是天然美玉雕刻而成,精美绝伦,价值连城,不过,它是佛前供奉之物,又有僧人日夜看守,别人不敢打它的主意。

    欧阳夜辰是太子,求取玉龙时,为了少生事端,他换了衣装,尽量低调行事,不过,他们一行人队伍浩荡,骑马走在路上,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,惹出的小事情都被他们轻轻松松的处理掉了,如今,马上就要到京城,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,不能再出任何差错。

    “是!”一直以来,夜晚休息时,侍卫们都是轮流值守,守卫玉龙的,今晚自然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夜色渐深,天地万物全部陷入沉睡之中,天空乌云密布,地上七零八落的座落着一些小屋,寒风吹过干枯的树木,发出阵阵呜呜声,如同小动物的悲鸣。

    骑马狂奔了一天,欧阳夜辰累了,用过还算可以的饭菜,躺到床上,进入梦乡,整个客栈都被包下了,不过,侍卫们并没有一人一间的住宿,而是聚集在欧阳夜辰隔壁的房间里,轮流守卫那只玉龙。

    明晚子时,就能到达京城,今晚是在外的最后一晚,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
    侍卫们有二十人,四人保护欧阳夜辰,剩下十六人,八人守上半夜,八人守下半夜。

    屋外,寒风呼啸,屋内升了火盆,却依旧有些冷,玉龙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,侍卫们围着火盆烤火的同时,目光紧盯着盛放玉龙的檀木盒。

    “外面真冷啊!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已经是寒冬了,再有一个月左右,就要过年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明晚的现在,咱们都回到京城了,屋里升着暖暖的炭火,不会像现在这么冷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起点精神来,上半夜马上过去了,很快就可以休息了……”

    在侍卫们的轻声交谈中,子时过去,丑时来临,到了换岗时间,可刚才休息的那八名侍卫睡的死死的,丝毫都没有醒来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名侍卫望望眼眸紧闭的八人,无奈叹气:“他们八个睡的真香!”

    “白天赶路赶的太急,他们是太累了,我去叫醒他们……”一侍卫站起身,走到床边,轻轻推了推睡熟的两名侍卫:“醒醒,快醒醒,到了换岗时间了!”

    侍卫们都是皇宫严格训练出来的,即便是在睡觉时,也有很高的警觉性,照理说,有人靠近他们就会醒来,可是,这名侍卫用力推他们,他们居然还睡的很香,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。

    立于床边的侍卫猛然一惊:“事情不对!”训练时,他们曾有过几天几夜只睡几个时辰的经历,精神依旧很好,如今,不过赶了几天的路,不可能累成这样。

    “醒醒,快醒醒……”侍卫加大了摇晃的力度,床上的侍卫们依旧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醒着的侍卫们都察觉到不对劲了,站起身,围住檀木玉龙,暗暗加强了戒备:“快拿水泼他们,看看是不是中了迷烟,迷药的招……”

    话落,侍卫正欲拿水,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,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走,眼前一黑,扑通倒在了地上……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侍卫们惊呼一声,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解救方法,头部都腾起阵阵晕眩,扑通扑通,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一道诡异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室内,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们,冷冷一笑,一群蠢货,他们绝对想不到燃烧的木炭很特殊,只要着火,就会散出一股气息,吸入肺腑,可致人昏睡。

    他早就盯上他们了,不过碍于他们人多,武功高,又时时处处小心谨慎,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,没想到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,居然找到了机会暗算他们。

    一路上,他们紧紧守着那只檀木盒子,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?

    疑惑间,诡异身影已走到桌边,拿起檀木盒子,正欲打开,只听砰的一声响,紧闭的房门被踢开,欧阳夜辰和四名侍卫闯了进来,他们居住的房间没燃炭火,所以没有出事。

    望望地上躺的十六名昏迷不醒的侍卫们,欧阳夜辰微微皱了皱眉头,一路小心谨慎,没想到临近京城,却出了事情。

    侍卫手持长剑,剑尖直指拿着檀木盒子的黑衣人,怒斥道:“你是什么人,居然胆敢明抢太子殿下的东西?”

    黑衣人诡异的笑笑:“我管你什么殿下不殿下,明抢也好,暗偷也罢,我喜欢上这檀木盒里的东西了,它就是我的!”

    “放肆!太子殿下的东西,也是你能觊觎的!”侍卫再次怒斥:“放下盒子,殿下仁慈,可以饶你不死!”

    黑衣人嘿嘿笑着,目光诡异:“东西到了我手中,就是我的,想再要回,看你们的本事了!”

    转过身,黑衣人抓着盒子跳窗离去,欧阳夜辰眸光一寒,快速追了出去,一名侍卫留下照看昏迷不醒的其他侍卫们,另外三名侍卫紧随欧阳夜辰而去。

    黑衣人轻功极高,出了客栈快速前奔,欧阳夜辰和侍卫们紧追不舍,渐渐的,几人跑进了高耸入云的大山中。

    山中树木多,地形也复杂,黑衣人东窜西窜,很快就不见了踪影,欧阳夜辰和侍卫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,不敢轻举妄动,两人一起,分散开来,细细寻找。

    两名侍卫背对背前行,两双眼睛注意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,哗啦啦,前方传来一阵声响,不远处闪过一道诡异身形:“在那里!”

    两名侍卫急步向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,突然,脚踝一紧,跑在前面的侍卫被吊了起来。

    糟糕,误踩到猎人布的陷阱上了!

    另一名侍卫正欲上前搭救,脚下一滑,身体瞬间被弹飞了出去,扑通,重重掉落在不远处,已经结冰的水面上,将厚厚的冰层砸开一个大洞不说,侍卫也漏进了冰层里……

    黑色身影突现水边,不屑的目光透过冰层,望着下面急流的河水,冷冷笑着:“跟我斗,找死!”

    “嗖!”一柄利剑划破宁静的空气飞速袭来,黑色身影躲闪不及,被刺伤了胳膊。

    黑色身影拨出胳膊内的长剑,转身望向近在咫尺,目光冰冷的欧阳夜辰,眸底的诡异笑意更浓:“东西到了我手中,你们休想再拿走,这山是我的天下,你们进来了,就别出去了!”

    大手一挥,一只扎满钢钉的铁床自上空快速掉落,直直砸向太子和侍卫……

    翌日,阳光明媚,在府里休息多天,慕容雨的精神很好,体力也很充沛:“少弦,咱们很久没出府了,去街上看看吧!”欧阳少弦一直在楚宣王府陪慕容雨,得到的朝堂事情,百官动向等消息多都是侍卫传来的。

    世间万物变幻莫测,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的道理,慕容雨,欧阳少弦都明白,将暗卫传来的消息汇总一遍,欧阳少弦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出事的都是太子的人,官位有大有小。

    太子和叶贵妃实力相当,不过,太子的势力都握在他手中,皇后插不上手,太子不在京城,皇后能在后宫打压叶贵妃,朝堂之事她无能为力,叶贵妃暗中打压太子的势力,皇后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欧阳少弦曾想过插手此事,不过,这些小打小闹根本动摇不了太子的根基,他就没有插手,静观其变,心中却是起了疑惑,叶贵妃究竟想干什么?

    太阳出来,外面的温度也随之升高,大街上人来人往的,非常热闹,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边走边听着人们口中的议论,多是大臣们发生的那些小事情,欧阳少弦早就听侍卫禀报过了,没什么特殊之处。

    不经意间侧目,慕容雨看到不远处的路口围着一群人,女子狂傲的声音响起:“马车根本没碰到你,快点给我滚起来,当挡我的路!”

    “少弦,是香雅的声音!”慕容雨透过人群缝隙望去,看到了陆将军府的马车。

    欧阳少弦凝深了目光:“咱们过去看看!”

    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的确是陆将军府的马车和一名老年乞丐男子,那乞丐好像是个残废,坐在路中央,正好挡住陆将军府马车的路,柱着一只木棍,半天没站起来。

    帘子挑开,王香雅美丽的小脸露了出来,目光微冷:“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,需不需要我帮帮你!”

    “夫人息怒,小的马上走,马上离开……”乞丐连声祈求着,手撑在地上,用力挪动身体,一个不小心,重重栽倒在地。

    人们望着老乞丐,议论纷纷:“乞丐得罪的可是王将军的女儿王香雅,只赶他离开,已经格外开恩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,换了王大小姐以前的脾气,有人挡了她的路,她肯定会将人痛打一顿,直接扔的远远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乞丐真是不长眼睛,居然敢挡王大小姐的路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乞丐原本只瘸了一条腿,刚才走在大街上,陆将军府的马车急急冲了过来,他来不及躲闪,就被撞到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王香雅嚣张跋扈的性子已经深入人心,说陆将军府的马车撞了乞丐,王香雅依旧狠心赶他离开,别人自然是相信的。

    “谁在胡说!”王香雅凌厉,气愤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,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变的鸦雀无声:“我的马车刚才根本就没撞到他,是他故意跑到我马车前,坐到地上的……”

    王香雅虽嚣张,却不是蛮不讲理之人,撞了人,她一定会承认,可若是别人敢栽赃陷害她,她绝不轻饶。

    “夫人息怒,是我不小心,冲撞了夫人的马车,不是夫人的马车撞了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!”无论是马车撞了乞丐,还是乞丐冲撞马车,都说明一件事情,马车撞乞丐了,可王香雅想说的是,她的马车,根本没撞到乞丐。

    “陆夫人!”一名男子排开众人,走到马车前,正是叶贵妃的哥哥,沐侍郎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沐侍郎,香雅有礼了!”对于不重要的长辈,王香雅向来不怎么重视,礼貌到了就行。

    沐侍郎疑惑的目光在王香雅和乞丐身上来回扫视一遍,轻轻叹了口气:“香雅,你已经成亲,是大人了,不能再像小孩子那般任性,胡乱捉弄人,乞丐身份虽低微,也是清颂百姓,你的马车撞了他,不为他治伤也就算了,还这么凶巴巴的……”

    沐侍郎一番话,说的苦口婆心,望向王香雅的眸光闪着浓浓的无奈,再加上王香雅那嚣张,跋扈的性子,所有人都会相信,是王香雅撞了乞丐。

    “沐侍郎,我的马车撞乞丐,你可曾亲眼见到了?”王香雅不慌不忙,冷声询问着,眸底隐有寒光闪烁,沐侍郎肯定没安好心。

    “我的确没有亲眼看到,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既然没有亲眼看到,就不要轻易下结论!”王香雅揪住沐侍郎话中的把柄,步步紧逼:“话谁都会说,但,凡事要眼见为实,我承认,我嚣张跋扈,我做过的事情,一定会承认,但是,我没做过的事情,请沐侍郎擦亮眼睛,看清楚一些,不要硬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……”

    沐侍郎轻轻笑笑,上前去扶那名乞丐:“好好好,以后没看到的事情,我不会轻易下结论……香雅,没撞乞丐,是乞丐自己坐到地上,把腿摔坏了!”

    慕容雨微微扬扬眉毛,沐侍郎口口声声说王香雅的话对,实则是在变相嘲讽王香雅,以王香雅的心狠彰显他的心胸宽广,平易近人。

    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,香雅的嚣张,跋扈会像那些官员们家发生的事情一样,传遍京城!

    慕容雨脑中灵光一闪,香雅的脾气虽不好,但不喜撒谎,她刚才说没撞到乞丐,那就是一定没撞,乞丐故意撞香雅的马车,是为设计香雅,让她和那些大臣的家眷一样,坏了名声吧!

    “沐侍郎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?”王香雅也是聪明人,沐侍郎话中的敷衍和嘲讽,她当然听得出来,不过,她不能再发脾气,否则,就坐实了她嚣张跋扈,知错不改的恶名。

    “没有啊,我刚才不是说了嘛,香雅的马车没撞乞丐,是乞丐自己不小心摔坏了腿!”沐侍郎似笑非笑,眸底的嘲讽之意展露无疑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样?还能站起来吗?”沐侍郎俯下身体,对着乞丐关心体贴,一股难闻的味道直直钻入鼻孔,沐侍卫暗暗皱了皱眉,不着痕迹的缓缓站直身体。

    “多谢大人关心,草民的腿受了重伤,没有知觉了,手和胳膊能够撑着前行……”乞丐说的可怜兮兮,更突现王香雅的霸道无情,沐侍郎的好心关怀。

    沐侍郎重重的叹了口气,望向王香雅,目光责备,仿佛在说,好好的人被你撞成了这样,你应该带他去医馆看伤才是,怎么能狠心赶人离开……

    “莫慌,我带你去看大夫!”沐侍郎抬头望向人群:“哪位朋友帮个忙,去找顶软轿来……”乞丐的腿没有知觉了,动弹不得,沐侍郎要用软轿抬他去医馆。

    “我去叫软轿,马上就来……”人群中一人答应着,快速远去。

    “侍郎大人真是好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堂堂侍郎,没有半点架子,对一名乞丐也这么关怀,真是菩萨心肠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,相比之下,某人真是差到极点了,撞了人还强词夺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,就是,仗着自己身份高贵,不将普通百姓当人看……”

    人们的各种议论传入耳中,王香雅怒气冲天,真是一群是非不分,黑白不明的笨蛋。

    冷眼望望还在嘲讽她的众人,王香雅白嫩的小手猛然紧握成拳,就欲提拳狠狠打向那些人,眼角闪过一道蓝色身影,将她抬起的手按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沐侍郎!”女子的声音美妙动听,如同黄莺歌唱。

    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女子身上,牙白色衣衫,浅蓝色披风,简单的发髻仅用一只绿雪含芳簪轻轻挽起,腹部高高隆起,却丝毫不显臃肿,容颜美丽,动作优雅,气质清新,高贵逼人,正是慕容雨。

    王香雅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拳头:“雨儿,你不在府里好好养胎,跑来这拥挤的大街上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是在府里呆烦了,出来走走,看到这里出了事情,就过来看看!”慕容雨的微笑清新自然,清冷的目光望向坐在地上的乞丐:“这位老伯伤到腿,不能动了?”

    老乞丐重重叹了口气,眸底显现浓浓的痛苦之色:“不关夫人的事,我两天没怎么吃东西,太饿了,头昏眼花,不小心,撞到了马车上!”

    慕容雨扬扬眉毛,事到如今,他都不忘抹黑王香雅,意志真是坚定,他说的越可怜,越能获得人们的同情,并且,更加讨厌香雅。

    慕容雨‘仔细’看了看老乞丐的腿:“沐侍郎,看老伯痛苦的样子,他真的伤的不轻,需要早些治疗,不宜再过多耽搁时间,软轿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抬来,好在医馆并不远,转过前面的弯就到,您就直接背他去医治吧,别再等软轿了!”

    沐侍郎不是喜欢做好人嘛,慕容雨就成全他。

    沐侍郎轻轻笑笑:“他伤到腿上了,需小心谨慎,坐软轿舒服些,也不会颠到伤腿!”老乞丐全身脏兮兮的,衣服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,大冬天,身上还散着阵阵怪味,沐侍郎根本不愿与他接触,才会让人去找软轿,

    慕容雨清冷眸底的笑容加深:“老伯的腿伤的很重,背着走的确不好,那沐侍郎就抱他去治伤吧,反正路程也不是很远,软轿到现在都不见踪影,还不知几时能来,说不定您将人送进了医馆,它还没到呢!”

    沐侍郎对乞丐那么关怀体贴,不能只在嘴上说,也要表现表现给大家看才是,如果他真是好心人,抱一名满身臭味的残疾人走上二十米的距离,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是啊,是啊,看那乞丐痛苦的样子,伤的很重,的确不能再耽搁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错,早治早安心……”

    众人的议论声非常配合的响起,沐侍郎的面色变的非常难看,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那名乞丐身上散发的难闻的怪味,若非为了将戏演下去,他早就离的远远的了,哪会站在距离乞丐这么近的地方,让他抱乞丐去医馆,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沐侍郎,是不愿意抱那乞丐去治伤吗?”王香雅明白了慕容雨的用意,顺着她的话,对沐侍郎连嘲带讽:“也是,你堂堂沐侍郎,未来的魏国公,身份高贵,又是一身锦衣,哪能抱这个又脏又臭的乞丐,关切的话说说就行了,没必要付诸行动的,等软轿来了,让他坐轿去医馆,你付银子为他诊病,也是在做善事了……”

    沐侍郎面色铁青,王香雅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,不理会这乞丐的死活,可他却对乞丐细心关怀,慕容雨和王香雅话已至此,如果他不抱乞丐去医馆,就坐实了伪善的恶名,整个魏国公府也会跟着蒙羞。

    王香雅嚣张霸道,人家是表现在面上的,人尽皆知,毫不掩饰,光明磊落,他的伪善却是暗藏在心里的,一朝被揭露,肯定会被人嘲讽的抬不起头来。

    “王妃,香雅都误会了,我并非不想背他去医馆,只是刚才刚办完事情,一路急奔,累了,没有太多力气,怕不小心会摔到他……”身为大臣,沐侍郎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,若说忙的晕头转向,一点也不为过,劳累,没力气这个理由堪称完美,别人找不出丝毫破绽。

    焦急的目光悄悄望望远方,心中暗暗焦急,软轿怎么还不来!

    “沐侍郎来了好一会儿了,就算再累,也应该歇过来了吧!”慕容雨笑容璀璨,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,等软轿载乞丐,做梦!

    “沐侍郎,不想抱人去医馆就早说,不必要找那么多理由推脱!”王香雅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:“这乞丐挡了我的路,来人,把他拖走!”

    “慢着!”沐侍郎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,如果乞丐被拖走,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:“不劳陆夫人费心,我立刻带他去医馆!”

    不就背个乞丐去医馆,二十米的距离,他闭了气,闻不到那股怪味就是,衣服被弄脏了也没关系,回府后立刻沐浴更衣就好。

    “谁帮忙搭把手!”乞丐腿没知觉了,沐侍郎想背他,得费一番力气。

    “沐侍郎是抱他去医馆,又不是背着,还需要人搭手帮忙啊?”乞丐身上的怪味很浓,抱着比背着更难受,这可是沐侍郎自找的,怪不得别人。

    “我怕乞丐重,我抱不好会摔到他!”为官多年,随机应变的本领沐侍郎练的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“乞丐是吃了下顿没下顿,身体只有一副骨架,没有多少肉,侍郎是习武之力,身强体壮,肯定能稳稳抱起他的!”那怪异味道应该让沐侍郎多闻闻,找人帮忙,做梦。

    “王妃所言极是,是我疏忽了!”沐侍郎阴沉着脸色俯下身体,顿时,一股令人做呕的难闻气味直冲鼻腔,沐侍郎胸口一阵翻江倒海,强忍着身体的不适,抱起了乞丐。

    难闻的气味自乞丐身上扩散到沐侍郎周身,脏兮兮的衣服与他昂贵的锦衣相互碰触,衣服上的脏污仿佛透过层层纱衣渗到了肌肤上,沐侍郎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,暗中咬牙切齿:慕容雨,王香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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